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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书为友:你好,张牙舞爪的青春
你好,张牙舞爪的青春
——读《动物凶猛》有感
文/屈超颖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恍惚间,从张狂的少年到沉默的中年竟只隔着一个夏天。一个夏天,人能迅速地成长,青春也能迅速地被搁置,被遗忘,在记忆的阁楼上腐烂……
我一向是念旧的。为青春写一支赞歌,在夏日的暖阳里轻轻地哼唱着,这未尝不可?也许你会嘲笑我矫揉造作,但那又何妨,我一向是怀旧的。我会笑着说我的青春是踩着风火轮的哪吒,翻着筋斗云的孙悟空。你问我,你还记得那年你的样子吗?是不是和现在一样梳着长长的辫子,喜欢大大的运动鞋配着贴身的连衣裙?我无奈地摇摇头,记忆中的我是多么模糊,唯一确信的是我一定很瘦。我就像叛徒一样,忘记了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那你一定记得那个爱打篮球的白衣少年吧?一定记得。但我已经很难在我和他之间建立联系了。我似乎不认识他,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但为何我如此笃定他的存在?
由此看来,青春,大概就是个无赖吧。他有时会恬不知耻地躲在角落里,给人以空洞迷茫之感,有时又会吆喝着伙伴们一起举行假面舞会,热闹得让你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因此,那个白衣少年到底是我的梦境,还是我有意淡忘他的形象呢?我不得而知。但不可否认,在和老朋友聊天时,我尽出窘态,要么是突然失忆,要么是胡编乱造,以至于我也渐渐失去了基本的叙旧能力。
直到《动物凶猛》的出现,关于青春的记忆才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大脑,先是若有若无地触及,紧接着就如同被大海吞噬。无论是愿意提及的,还是刻意隐瞒的,那些相交莫逆却又形同陌路的人,那些歇斯底里的争吵,那些没心没肺的笑闹,都在一瞬间闪现。它告诉我那个少年的确是存在的。我曾经认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喜欢哼着陈奕迅的歌,看周星驰的电影,对化学,篮球有着特别的情愫。我们在兴趣上是如此的一拍即合,他是阳离子,我是阴离子,我们注定是无法分开的。在情感上,我是个洁癖,和我如此合拍的好友竟存在着若干个知心好友,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大抵是小孩子的心理在作祟吧,倘若有人对我的蛋糕感兴趣,我宁愿吐口水让自己难以下咽,也不愿与他人分享。阳光透过树缝,洒在砖红色土地滋生的小草上。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们发生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我像极了下蛋的母鸡,上下挥动手臂,忿忿地威胁他断绝一切的来往。他对我的无理取闹感到莫名其妙,我对他的若无其事而捶胸顿足。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着最相似的个性,谁都不肯让步,谁都是剑拔弩张,最后谁都不再是彼此的好友。青年的我们是一匹猛兽,时刻亮着尖锐的爪牙,无所忌惮地伤害他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在和他分道扬镳之后,我转向了与他恶性竞争的方向。但凡他所爱的,我必夺之,他所擅长的,我必胜之。那年的我,对化学近乎是癫狂。所有人都认为我喜欢化学,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邪恶,这不过是羞辱他的手段罢了。高考的时候,我的化学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我却惧怕它,仿佛它不属于我,是偷来的。
一如《动物凶猛》的“我”对米兰的情感从单纯的迷恋到肆意的诋毁,我们之间是如此的相似,那种可怕的共鸣,我竟无力抵抗。
多年以后,我在湖南选择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对于化学,我大概只记得元素周期表了吧。他在除了湖南的任何角落里,江苏?安徽?这都与我无关,但他肯定选择了化工专业。爱而不得继而生恨,主人公对米兰的厌恶似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字里行间竟让人怀疑这不过是同一个名字的两个人罢了。但,这种怀疑显然是多余的。你看,你不也是假装不认识那个白衣少年了吗。大概是现在的我不愿承认当时的幼稚行径吧,大概是我一直没有释怀吧……太多的大概使得我潜意识里竟慢慢地隐藏了他的存在。也许我记不得那年我做过的事,遇见的人,但我是怀念的。那年的我一定是率真地傻里傻气,我对友谊一知半解,哪怕是自私的友谊,也是真心实意的。没有绕肠子,不谈场面话,这些幼稚的话语看来是多么弥足珍贵。我已不再是凶猛的动物,被生活驯化成软弱的成年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自我意识是要让步于集体意识的,顾客永远是上帝,而你永远是卑微到尘埃里的那个。你的任性,恣意总是会在另一个地方得到惩罚。和谐个人,和谐社会。
你好,张牙舞爪的青春。再见,张牙舞爪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