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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书为友:随想
随想
文/尹捷
梦中会有惊醒时,醒来也会有可能继续陷入梦境。梦和清醒是互相交叉的,并不完全对立。并不会因为清醒就不会进入梦境,梦境中有时也会比醒着时更清醒。
我最感兴趣的是17年前的我,那时我成天做着无休无止的梦。醒来只是因为饿着了,或者被哥哥姐姐捉弄,然后一阵哇哇大哭,随即便会有大人哄着我,奶粉或者母乳让我满足后,便继续进入睡眠。
这都是我所不知道的,14年前的我帮助我理解了17年前的我所发生着的一切。家里有着比我更小的孩子,如3年前的我一样,小手蜷握着,眼睛紧闭,舒适的躺在小车里,小嘴不时还嘟了嘟。我那时开始好奇我在这岁数时的我会是怎样的?我当然无法知道,我看不见我自己的行为,又或者那时还没有能记忆自己行为的能力,或许是忘记了。
很多经历过被忘记了或者不曾察觉的事情,一律被我们大脑做出反应为不曾发生。就像我们,你认识我吗?不认识。再换种说法,我们见过吗?你还是说没有。
好吧,我不在问下去了。或许我们认识,我们是童年的同学,当初还玩的挺好,一起做过游戏。又或者我们曾经坐过同一辆公交,我们的位置只是隔了一条通道。我看着你上车,走到我面前选择另一个位置坐下。我被你的美貌所吸引,不时还多看了你几眼,没多久,你到站了,下车了。
我们应该不能说是不认识,或者至少是见过。但是我再问你你还知道我吗?你还是说不知道。我跟你说起我们以前的事,也不能让你想起我。忘记和不曾察觉的事等于从未发生。
借助后来发生的事理解自己已经忘记的事,是一种不失为一种良策。我出生那年是冬天,正下着大雪,据说是很大。但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是没有反应的。五年后的冬天,我第一次冒着大雪,和哥哥姐姐打雪仗。雪球扔出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了触觉,原来那年我错过的第一场大雪,是这样的美丽和有趣。雪花轻轻飘落在我的嘴唇上,化成冰水,我品尝到了冰雪水的味道。1999年的那个冬天突然亮堂起来,我在温暖的小房子,在小小的摇摇车里,我看到了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朵,白雪把整个世界盖得严严实实的,也感受到了户外的寒冷,触摸到了雪球的质感。
这样看来,时间的顺序并不只是按数字大小来排列。没有2004年的那场雪仗,我就没有第一次对雪的触觉,也不会想起1999年我在干吗,就没有1999年。这样说来,对于我2004年应该是在1999年之前的。
但是我绝不是2004年才触摸过雪,早在2002年我应该就已经触摸过雪。也是一个冬天,家人在里屋烤火看电视,我趁着这个空档,蹒跚的跑到阶级上。望着满天飞舞的大雪,像一团团白色的棉絮,在空中飞舞、旋转、飘落,突然一阵西北风呼呼地刮,不停地打断雪花飘舞的节奏与旋律。雪花下落时又被扬了起来,四周飞散,像被棍棒用力打了一遭,团团雪花成了碎末,然后融入空中。
屋里人发现我不见了,赶快出来寻我。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便围着房子外面跑了一圈,顺便在一块干净的地上狠狠抓了一把雪,一手把雪团成一个小团子,又转眼用五指把它捏得粉碎。
这应该是我最早一次触碰雪了,比2004年还早了两年。那2002年我该怎么排列?是该放在什么位置?是该按标准一样放在1999年与2004年中间呢?还是置于两个时间段的另一侧?
这成了诡辩,或许是谬论。以上面的规则为准,2002年在哪里都可以。当我记得这件事之时,我能通过现在、此刻的我在做什么事情想到2002年我在干吗,2002年那就是有色彩的,它就有了一个准确的位置,我们把这个位置称为时间发展顺序,也就是由小及大。
当我已经对2002淡忘很久了,已经想不起了。我在做一件事情时,忽然猜想2002年这个时间段,我是否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呢?或者身边是否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呢?或许没错,常理是告诉我们会发生的。这样说来,2002应该是本没有色彩的,我们给它一笔一画地描、填色。好吧,它终于填满了,它有色彩了,它成为一个准确的时间段了。如此,2002年并不安于时间发展顺序,它不在1999年之后,至少不在2004年之前,它是一个突然蹦出来的时段,并冠以2002年之名。
你在哪刻想起它,就在哪一刻出生。
情侣之间总会问一些问题:你爱我吗?你会有多爱我?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们挑第三个问题说,一般正常些的人都会回答,我会爱你,无时无刻。无时无刻是有些夸张了,但至少爱还是爱的。随之他们一起相爱,他们开始吵架,又不断和好,最后终于步入婚姻的殿堂。
结婚后,女人发现男人的随便与邋遢,男人也嫌弃女人的啰嗦与麻烦,互相鄙夷与嫌弃。终于有一天,女人受不了了,开始问男人,你曾经不是说会一直爱我的吗?现在怎么这样对我。男人开始沉默、扯淡、爆发,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解释,他觉得女人对自己过于苛刻(其实自己对女人也苛刻),他觉得和女人之间已经缺少了激情(更准确地认为缺少爱,自己不方便说出来),他们相处的方式已经过于平淡,他怀念从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爱是一个怎样的词?或许是没有准确答案的。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代表爱的行为,或者方式,让人们觉得他们之间有爱。一旦发现不符合心中理想的爱的样子时,爱便已不在了。如果问这时的男人和女人,是否觉得年老夫妇之间还能存有爱情。得到的回答应该是没有,因为他们的生活很简单,吃饭,干活,休息,每天都是枯燥平淡无比,只能用亲情形容。但是他们都已经忽略了爱的本质,爱都有索取与苛刻,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爱和爱人。能容忍友人的事,在爱人身上是绝对做不到的。你可以容忍你喜欢的人对另一个异性好吗?你能容忍你的爱人把更多的时间给另一个人吗?不会,你做不到。
当你们之间还互相索取、苛责,那至少能证明一点,你们之间还是有爱的。亲情和爱情并非泾渭分明,而且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亲情包涵爱情,或是亲情由爱情转化而来。那老夫老妻还互相索取与苛责吗?或许有,或许没有。老夫妇已经互相适应,彼此的存在如同呼吸一样的习惯与自然,他们已经可以乐享天年,顺于简单的生活,对疯狂的爱情已经并不怎么需要或者无感。
他们还有爱情吗?我相信爱在他们心中从没有消失,或许所展示出来的爱情太过于平凡,以至于难以被发现。在他们的心灵深处,爱情早已沉淀,亲情更加成为彼此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