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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书为友: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读孙频《疼》
文/七古 编辑/淑军
生来携带的这些疼痛太细微,我要心思更细密,才能将它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抽丝剥离。过程虽然很疼,可却让人异常清醒,而当这些细碎的疼痛慢慢凝聚成一把钥匙,无望将被一一救赎。
五个故事:用“色身”去诱惑,麻痹道德神经来赚取金钱、房屋给予的安全感;宛如肥天鹅的“圣婴”,有一个甘心为其幸福而赴死的母亲;不间断的无情的“抚摸”竟是生活坚持下去的营养剂;死在当初纯真善良的爱情里,从此成为一个行色匆匆的“柳僧”;欲求不满的生活总在上演着一桩又一桩的“丑闻”。
一路上有疼痛,可这种疼痛太苍白。文字演绎地过分抑郁,所致我清醒地跌进了一口阴郁粘稠、水草缠绕的废井,井壁环绕着枯败和荒芜,看得见阳光,却触摸不到一点儿温暖。
我为了那句“每个人都天生带着罪人的天赋,唯有疼痛才是希望所在。”而打算深陷这场文字游戏。可读了几页后,我却从字里行间去怨恨这句让我开始的话,苦于强迫症重度患者始终秉持着“有始有终”的信念,并且深刻理解看完一本书是对一个写作者的尊重,我还是选择慢条斯理地继续这场游戏。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带着疼痛,母亲分娩前的阵痛,分娩时的那一秒裂痛,以及产后伤口还未愈合的辣痛,满是无法感同身受的疼痛。而我们呢?小时候没心没肺一路磕磕碰碰伤痛只在外面,后来跌跌撞撞长大了,疼痛便转移去了心里。生活在一个带伤的时代,有疼痛的激励便可以让人异常清醒,然后拥有足够能力去救赎那可怜的无望。但是小说的五个故事却充满了无奈和遗弃,无奈自己生活的压力与折磨却还要放纵欲望的猛兽出逃,遗弃曾经努力阳光的自己从而慢慢变得阴郁冷漠善于猜忌。杨红蓉大可在母亲逝后,抛开世俗的目光继续做裸替这份职业,但她却放弃了生活的磨砺还捏碎了自己的梦想。她走了一条看似便捷其实充满了毒药的小路,她带着无望和愧疚一路走来,得到了也失去了,满身疼痛只留下清醒的悔恨。最后她选择了走,在某个层面上看,她终究遗弃了责任和疼痛,虽然换得了无望的救赎,可我认为她终究还是做错了。就像推销员徐峰的来不及伸手,张子屏最后的堕胎,女博士张月如的诱惑图存,他们的选择都背离了曾经那个善良向阳的自己,仿佛最后活下来的都只是一具毫无思想与生气的皮囊。我想正应了那句“一开始都是为了梦想而忙碌,最后却因为忙碌而忘了梦想。”而他们的选择和行为都把透明纯真的梦想换成了复杂浓密的生活。这在我看来,一味逃避疼痛的他们,一点儿也不疼。
三毛说:“心之如何,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可渡,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既然无法规避生活带来的必然伤害,那疼痛便可以是我们作战的铠甲。我们仅仅因为生活的磨难太疼了而丢盔弃甲,后来的我们也的确得到了短暂一瞬的雪泥鸿爪,其实内心那朵灵魂最了解自己失掉的尊严和向往,每至午夜懊悔还会如恶猫挠心一般,抓得鲜血淋漓叩问着你“当初为什么要出发?”五个故事虽然都极力倾诉着自己的身不由己,但人都是一样活在依靠与不安之中的,难免让我视觉疲劳心生烦闷,甚至怒其不争。结尾大都选择了自渡,即使是带着悔恨的泪水继续划桨,但终究还是算救赎起了曾经生活里的那些无望,有微弱的,也有沉重的。说到这里,我似乎又有了一种虽然是不负责任地抛弃了过去的人与物,但确实又是一次重生的感觉。对待选择,我大可不必苛责一开始认为那句与文章传达失真的话了,毕竟把不愉快的事与人交付给时间,选择忘记重新开始确实不失为一剂良药。
毕竟,“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清醒地携带着疼痛的音符满身叮叮当当,把混乱碰撞出的旋律当成自己滩涂路上的伙伴,像一株向日葵一样朝着阳光一路生长。我在常规的世界里读到了一本个别的书,关于救赎、恐惧、渴望和疼痛。虽然都是非常的视角,只带着细微的视觉刺痛感,但也不可推卸地说:“的确饱含着现代都市人纠结又矫情的复杂心理”。我疼痛着,所以我清醒着,才有我现在精神十足地备战着,所以那些曾经丢弃在路上的无望才被一一拾捡起来,获得了重新拼凑的可能,享受到它们应有的救赎与新生。有人说:“如果你觉得岁月静好,那一定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都说母亲生孩子的痛好比一个正常人断了好几根肋骨,那种撕裂的疼痛无异于遭遇虎口撕咬,我深刻体会到如今我每一个舒适幸福的样子里,都有她为我负重前行的影子。曾经我认真地问她:“疼吗?”没有诉苦,也没有打趣,她笑着说:“其实一点儿也不疼!”那几分钟里,鼻子很酸,还不忘骄傲地说一句:“我有一个不普通的妈妈!”以后,在她需要我的每一刻里,我都愿折断肋骨有血有肉地为她负重前行,成为她舒适安康的避风港。同时,她也能骄傲地告诉我,甚至告诉别人:“我有一个不普通的女儿。”
此刻,我沿着井壁的坑损尽力攀爬,擦伤了手崴痛了脚,但这些皮肉的疼痛难抵精神的愉悦,我始终哼着骄傲的小曲儿。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爬到井口,但我知道,我一直朝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