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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文/顾雨笙  编辑/兔酱

冬意渐浓，走在路上，看着北风吹得路边的枯叶飒飒作响，我会下意识地裹紧外套加快脚步，又会无意识地想起母亲昨晚打电话时叮嘱了好多遍让我照顾好自己。

初中学《背影》时是没有多大感触的，朱自清的父亲买桔子爬月台的场景早已记不大清，唯一还有印象的是当他的父亲走入人群之后一会便寻不着了的场景。当时没有过离家经历的学生，哪里读得懂朱自清的悲伤。现在再看《目送》，却又是一种感受。

父亲的苍老、母亲的去世、儿子的离开、朋友的散场，都是人在一生中难以避免的事情。在经历过成功与失败之后，感受了欣喜与孤独之后，也许只能感叹道“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在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小时候每次开学都会央求着母亲一起，感觉离开父母身边就没有安全感。中学开始一个人去报道，有时候母亲问用不用她陪，都会一脸自在地说不用。大学开学的时候，也想着自己都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母亲坚持一定要来。后来发现，幸好母亲来了，不然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琐碎的事情，肯定不知道怎么办。

当时看到有一个人来报道的室友，每个家长看到了都会夸一句“独立”，她就每个都笑着回复“谢谢”。之后我去接水，看到她站在走廊跟她的母亲打电话，声音已经哽咽。后来时间久了，同学们都熟络了，每天欢颜笑语，但也经常会在半夜起床喝水时，听到有人在被子里小声抽泣。在白天，大家走在路上会忽然感叹一句“好想家啊”，伴随着身旁的风和经过的教学楼随即消失不见；或者在食堂里尝一口刚打到的午餐说一句“没有我妈妈做的好吃”。可是那些心底的思念与难过却不会轻易显露于人前，只有在夜色的掩映下才敢任其蔓延。

前两天看到一段话：“至亲离去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而真正会让你感到伤痛的是打开冰箱的那半盒牛奶、那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萝、那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忽然想起有一次放假回家，家里没有人。自己找出钥匙开门关门换鞋，走进客厅放下书包，看到桌上的黑色塑料袋里有两个苹果，旁边盒子里零落剩了几块饼干，还有墙上我小时候画的涂鸦时，眼眶里突然涌出泪来。

有一次跟父母聊天说到毕业后去哪的话题，母亲含蓄地表达了希望我回家乡的想法，但是我充满激情地说要去大城市。然后她说，也行，我们可以多打打视频电话。

“时光是停留还是不停留？记忆是长还是短的？一条河里的水是新的还是旧的？每一片繁花似锦轮回过几回？夜虽然黑，山峦的形状却异常地笃定而清晰，星星般的灯火在无言的树丛里闪烁。蓦然有白雾似的光倾泻下来，那是另外一辆夜行火车，由北往南使来，和我们在深深的夜色里擦身而过。”

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