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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书为友:扶桑花开
扶桑花开
文/汉文1501 张三吉
编辑/兔酱
很多时候,人们不愿提起妓女这个词。她们就像是人们口中吐出的唾沫星子,使女人们要翻上带白的眼睛看她们,而男人们无论在床上再怎么如胶似漆,那也只是在身体上,心里始终不会有她们半分空地。她们的存在于谁而言都不重要,到死也都是可有可无的浮尘而已。
读严歌苓的《扶桑》,我却生出另一份感慨,也许妓女比女人更懂女性在这世界的地位与生活。
严歌苓认为,妓女是伟大的,谁的胸怀都比不上她们宽广,她们温顺的服从和对命运的低头不是怯懦,而是出自母性的饶恕,她们以仰视的角度来看待世界,看待面前对她们施加命令的买主,这种角度是许多人都不曾有的,人们大多数都愿意低着头,用鼻孔揍人。那份对世界的包容,理所当然地在时间与空间的维度中缩成了微小的分子。
扶桑是一个妓女,小脚,走在19世纪60年代的旧金山街头,如一朵扶桑花,静静地开着。
扶桑的嘴里常含着笑,在被枷锁困住时;在被拳脚伤害时;在被脱光了衣服拖出来卖时……她都在笑,那笑里没有锋芒,不带利剑,是汪温柔的水,在唇尾细细而悠悠地拉开,仿佛谁都没有虐待她,仿佛她受到了这世间最善意地对待。
她就这样活在她的世界,为那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世界而微笑。
扶桑笑起来真的很美,那美从多肉的身体里透出来。她是个天生的妓女,嫁不掉的新娘,那裹在红衫子里的肉体诱惑了一个十二岁的美国少年,还有那双缠在白布里的小脚——这身为东方女人的神秘,都令少年着迷。此后,扶桑的窗外多了一双在偷窥她的眼睛。
《扶桑》的故事在中西方文化碰撞的时代背景下展开。一群消瘦的东方人带着辫子融进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西方世界,那群东方人或许就类分成大勇与扶桑这两种人——对金子渴望的男人和赖以求生的女人。他们在异国遇上许多像克里斯这样逛窑子的洋鬼子,但他们却只遇见了一个维护中国人存在的克里斯。
当东方人踏上这片他们完全陌生的国土时,他们的辫子成了藏不住的笑话。辫子是由他们的精神世界延伸而来的,那是一种根的象征。他们无法做到一刀斩断它,便只能承受那些刺痛的哂笑。
但这群令人耻笑的东方人,却是值得我们崇敬的老祖宗。过去的他们与如今的我们大相径庭。他们的前进﹑离开都具有一定的目的性和方向性。他们知道谁在嘲笑自己,他们知道自己所恨的人,他们甚至敢用野蛮人的方式为自己讨公道,而几代人之后的我们,开始变得像第一个踏上美国海岸的中国人一样孤独。我们找不到恨的对象,我们再无法去追求什么,我们开始变得文明,先辈们的热忱在时间里流啊流,向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流去,而我们却一片迷茫。
读完《扶桑》,你或许也觉得这是在写那种俗不可耐的爱情,但我要辩驳,扶桑的爱情从来没有琼瑶戏里的“海枯石烂”,它不过简单得让你想要为她好好哭一场。
扶桑为寻夫(大勇)而漂洋过海,却最终落得一个被架上断头台的结局。和那个进到她心底里的情人(克里斯),则只能远远相望。
在大勇死的那一刻,扶桑选择穿上红嫁衣,在刑场嫁给大勇。她不爱大勇,经过沉浮飘荡之后,她不过是想找个可以将自己躲藏起来的身份,然后安安静静地活下来。于是,她选择放走克里斯,让克里斯有自己的家庭,她以为这样做,能让所爱之人过上正常的生活。那一刻,两人的爱情似乎走到了终点。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忘了谁,这忽然让我想起《东邪西毒》里欧阳锋与大嫂的爱情,一样的相爱却不能相守。但这样的爱情到底值不值得?或许对我们现世的人而言这是绝不会有答案的,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忙于生存,而对纯粹的爱,我们根本没有空隙去思考。
对于扶桑的爱情,我想我很难在现实中见到,人们大都是自私的,欲望叫他们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学不会放手。扶桑的身体里装载着女人真正的柔和,她是一瓣桃花却绝非桃花那样脆弱,她对这世界的包容,对克里斯的容忍,都来自于她内心的坚韧。“女人”是个绝美的词,她有像母亲的慈爱,亦有像少女的浪漫,是扶桑为我解读了一个“女人”的真正定义。我渴望这世上所有的女孩儿都象一朵扶桑花,不为别人而美,却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