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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书为友:读《浮世浮城》后看“围城”
读《浮世浮城》后看“围城”
文/汉文1401班 朱翠莲
编辑/淑军
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这对于现实生活中处在婚内外的人而言是再适合不过的比喻。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因此很多人不敢去触碰婚姻,不想埋葬了美好的爱情。
而《浮世浮城》里的赵旬旬并没有想太多,她没有想过躲避围城式的婚姻,更没有想到远离坟墓下的爱情。她一生只想有一个让自己停靠的港湾,码头不需要多豪华,但必须坚固,安稳,她就是这样一个可以默默死守围城的人。一个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性很大一部分原因取决于曾经的生活环境,没错,赵旬旬有一个颠沛流离的童年。一个骗子神棍父亲,一个穿梭在灯红酒绿、浮华淫乱世界的母亲,父母离异,母亲于她十四岁时嫁给大学教授,从此她开始有了一个稳定、衣食无忧的生活。曾经的遭遇,让她在生活中不断形成了谨慎和但求安稳的性格。和谢凭宁结婚后,她做了家庭主妇,丈夫负责挣钱养家,她负责打理家中一切,她的小心谨慎可以说是深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对家中防盗网的过分要求、应急逃离钥匙、走路绕过井盖、以及还有个人的“一无所有基金”,这些看似无聊的生活细节,其实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她对生活要求不多,只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即可,她这份美好的期待恰好与天降的谢凭宁是天作之合,婚后她住在他们的婚姻城堡里,岁月安好,鸟雀无声。直到另外两个人的到来,一切的平静开始尘归沙河,谢凭宁曾经的相爱对象小姨携带新欢对象归来,谢凭宁沉睡已久的心开始晃荡,至此,赵旬旬所守候的围城也开始不听使唤地震撼起来。从捉奸不成反被捉,到离婚,再到与小姨夫池澄的纠葛,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于他人而言不过是生活中的小插曲而已,而对赵旬旬而言却无疑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丧失了她固守的安稳城池,生活又回归了本位,不,是跌入了深渊。
她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除了要得简单便是谨慎,她没有从小被娇生惯养的曾毓那种天涯无处无芳草,人生处处可留情的那种心态。其实她大可不必离婚,可以继续固守她的城堡,因为谢凭宁给过缓和的余地,但是她却选择“宁缺勿滥”地抽身离去。明明误会一场,解释解释不就完了吗?可事实没有那么简单,我原本也以为他们本来就爱意并不浓,不过彼此搭伙过日子罢了,但赵旬旬的毅然决然让我恍然大悟,就算没有爱的婚姻在同一屋檐下也是有条件的,即使你选择了没有惊涛骇浪般激情的婚姻,那至少也要守护那娟娟细流、相互慰藉也足可过此一生的平淡;即使是只言片语的生活沟通,但也要有彼此的坦诚和相敬如宾;若对方深爱着别人,就算他人在你身边,你也只是守着一副无灵魂的躯壳,这样的城堡守着又有何意义?即使城倒了,安稳不再,至少我们还保留了一颗潇洒、安然又骄傲、自尊的心。赵旬旬和谢凭宁的婚姻城堡的根基可以说一开始就不稳固,小姨和池澄的出现只不过是对这个基层本来就不稳固的城堡推了一把而已。他们离婚后都分别顺理成章地和两个推手有了纠葛,谢凭宁和小姨没有走到一起,因为他们对彼此的爱不过是他们自己刻画的影子,当两个具体的人和他们理想中的影子并不符合时,他们也明白对方都不是彼此想要的。而赵旬旬离婚后压根就没想过再会和池澄有纠葛,可以说一开始她就是对这个陌生人比较反感,从到机场接机,到买肉色火车内裤,再到酒店中的猥亵,无一不是她想躲避的,可有时候事情总会与自己的心愿相违,似乎“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这些词语就是为她赵旬旬量身而诞生的。
池澄的出现说是偶然也不为过,因为赵旬旬在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身影;说是因缘相扯又相逢也准确,他们在三年前就有过照面,那时在练身房做兼职的池澄早就对这个常去练身房的女会员倾心,又加上一个神棍父亲骗了一个迷信又重病缠身的母亲最后救命的五万家当,阴差阳错那笔钱又在女主醉酒一身相许之的夜晚又留给了他,然后悄然离去。从此他便设计好了以后的每一步,与其说他恨她还不如说他因爱而恨,他恨他们一夜春宵后她悄然离去,并且她从未记得那个男人就是他池澄。在成为赵旬旬的上司后,他忽冷忽热,他是有气赵旬旬的不依从他,表面上看似池澄对她就只剩那点渴望已久的肉欲之欢,实际是因爱生恨,为完成三年前得知钱回归后设下的誓言,同时决心得到他倾心的人罢了。池澄在生活中看似没心没肺、活跃和欢快,同时他也一直对追求自己心仪的女人信心满满,但是谈到婚姻,他却也是胆战心惊,愈是爱,便愈是害怕。相爱容易相守难,人就是奇怪,越是难得到的东西越是愿意去挑战,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反而不自信,又增无限恐惧。池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赵旬旬还是他人之妻时他并不忌讳,嬉戏相调,言语逼逼,他似乎总能用各种看似无赖但又不无道理的理由来说服别人。他常说赵旬旬因为要求太多,别人才索性什么都不给你,最后结果你一无所有,这说的是赵旬旬的前夫对赵旬旬不公平;而他自己却对赵旬旬说他是爱她的,留下来较真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在意她的人。而在赵旬旬放下一切顾虑愿意和他在一起,并且把最后留守的那点底线也扯断后,池澄似乎做出梦圆心死的样子,犹如一个无赖,他爱她,却又不想成为她为人生铺路的棋子。他对赵旬旬太了解不过了,她做事谨慎,喜欢把生活安排得一丝不紊,总为生活做好太多的退路。于是他害怕这个突然愿意和他在一起的这个女人仅仅把他当成了余生依靠的躯壳,他爱她,但更愿意她单纯地,无任何想法地走进他,于是他又处于矛盾纠结与痛苦无奈中。
基尔凯丝勒说过:“婚姻就好比桥梁,沟通了两个全然孤寂的世界。”赵旬旬与谢凭宁的婚姻似乎无关乎爱情,他们各求所需走到了婚姻这一步,沟通了彼此心灵的需求深处。那时候的赵旬旬想要的只是一个风雨不动、安如泰山的家,没有走过爱情的过场;谢凭宁是为忘却一段轰轰烈烈却又无法走向婚姻的姨侄之恋。结婚三年,虽岁月安好,鸟雀无声,但没有爱情碰撞的婚姻终归是失败的。遇到池澄后的赵旬旬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顿时扭转乾坤,谢凭宁屡次有意与她复婚,她都是拒绝的,她开始对池澄怦然心动,开始不再只局限于一个仅此衣食无忧的家,她似乎开始有了婚姻需建立在爱情上的心理萌芽,之所以她和谢凭宁的婚姻会失败就是因为他们的婚姻纯属交易,绝无爱情。记得恩格斯说过:“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那我想,他们的婚姻似乎就是不合乎道德了。
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在我看来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千里孤坟一座,就像赵旬旬和谢凭宁破碎的婚姻一样;没有婚姻的爱情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萍水相逢终无有,就如谢凭宁的姨侄恋。虽说婚姻是一座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想要进去的人以为城内风光无限好,但真的要跨过门槛时才发现纵使风光无限,但想要陪自己细水长流看夕阳的并不是眼前之人,就像谢凭宁和小姨虽然彼此相爱有佳,但只不过是他们自己对彼此刻画的美好影子而已;还有一种就是渴望爱情,也不惧怕婚姻的,他们唯独担忧的是,得到的婚姻是对方因物质所求,打着爱的旗号一同拉你埋葬,害怕自己成为对方索取、依赖的躯壳,就像池澄得到赵旬旬后的纠结与矛盾。好在被困玄真阁那座山上的那几天里,旬旬和他的朝夕相处及对他的悉心照料,在离去之时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在人群涌动中他们站在最危险的井盖上紧紧相拥,相信他们不再怀疑,不再惧怕,将勇敢地完成爱情到婚姻的过度。赵旬旬完成了从死守孤坟到步入值得自己相守的爱情城堡,而池澄完成了誓言外也终抱得美人归,只待双双齐飞入婚姻之城,共赏无限风光、共筑婚姻城墙。
黎明朗说:“爱情是一回事,婚姻是另外一回事,完美的爱情是自我想象而已。”的确,爱情是浪漫的,有露水情缘,有心心相惜,但更多的是不贴实际;婚姻是尘归生活,享受人间烟火,它可以没有罗曼蒂克式的节奏,但必须是两颗对的心一同归于淳朴,一同坚守爱的城堡。
最后我想将《浮世浮城》中一段话送给那些害怕婚姻是爱情坟墓、害怕婚姻是围城的人,“世界太大,人太小,固守一方天地远比漫漫跋涉更让人心安。而城池里一个人孤单,两个人正好,疲惫时一松懈,身边就有个依靠的的肩膀。”